他进去的时候,只见月儿倚坐在靠窗的软榻上。
因着今日并未出门,她没有梳妆,一头黑色的长发松散的披散在肩头,面容秀美脱俗,如清月生辉,若花树堆雪,让人见之难以忘怀。
只是面色苍白,两片薄唇也是没血色极淡,目光盈盈之间还带着几分忧思,整个人只是靠坐在那,便有一股弱不胜衣之态。
可她从前分明不是这样的。
月儿被查出有孕之时,温实初刚进太医院,跟在刘太医身后照顾过她几日,那时的她明媚娇妍,如一朵盛放的海棠花一般氤氲饱满。
她脸颊一侧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梨涡,没当她露出浅笑,梨涡便露了出来,里面仿佛盛满蜜糖,能让人闻到甜美的气息。
可现在的她因为小产伤心忧虑,整个人苍白脆弱,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神采飞扬。
作为一首照看她的太医,温实初对她格外怜惜。
此刻看到她看着窗外,神情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忍不住道:“小主如今忧思过度,身体还没恢复好,切忌吹风,以免邪风入体啊。”
“只是开窗散散味道,没事的。”
说着,月儿伸出莹白如玉的皓腕,温实初跪在她的身前,手指轻轻搭上去。
即使隔着一层帕子,他也能感受到她手腕上的温度,今天有些偏凉,应该是吹了风的缘故。
“小主近日还是做噩梦吗?”
“你配的安神汤药本宫喝了,但是还是时常从梦里惊醒。”
温实初微微抬头,看到了她脸上掩不住的倦意,只是汤药只能让她多睡一会儿,这种事情还是得她自己少思少虑。
“这药还是得时常喝着,小主平日里也不要多想,多多开解自己。”
意思还是要她自己想开些,月儿点点头,对盈袖使了个眼色。
盈袖会意的拿出被手帕包裹着的香料,递到温实初面前:“请温太医帮忙看看,这是什么。”
温实初接过香料,一闻到那股刺鼻的味道,便神情严肃的看向月儿:“不知小主是从何处得到此物。”
“此物有异?”
“此物乃是麝香仁,长久使用会使女子不能有孕,小主刚刚小产,更不能接触此物了。”
月儿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攥起:“这是在本宫门前那棵海棠树下挖到的,也不知埋了多久了,本宫之前小产会不会就是因为它!!”
温实初点点头:“此物分量极大,埋在树下也会透出味道,小主长久嗅闻,伤了龙胎,这才会小产。”
闻言,月儿一阵头晕目眩,忍不住捂住胸口干呕起来,反胃的感觉太难受,让她眼眶通红,眼角有湿润的泪意。
苍白的脸色再加上通红的眼眶,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心生动容。
此刻的温实初恨不得站在月儿身边柔声安慰她的人是自己,不要再露出这样让他心碎的表情了。
“小主!”
盈袖忙端起桌上的茶水,又顺顺她的背,让她平复呼吸。
月儿抿了一口茶水,那股恶心感下去了不少。
她深吸一口气,给玉纱使了个眼色,玉纱点点头,拿出一个小木盒,盒子打开,里面满满当当的放着银子,算下来得有百两之数。
“温太医,今日多谢你,这些就当是给你的谢礼。”
温实初连忙摆手推辞:“为小主调养身体是微臣分内之事,小主这么做实在是折煞微臣了。”
“温太医,本宫这些赏赐就是想让你尽全力为本宫调养身子,等来日本宫重得宠爱,好处更不会少了你的。”
经此一事,月儿明白太医院有自己的人太重要了,这个温实初才刚进入太医院,没什么根基背景,拉拢他再合适不过。
可温实初此刻的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他想说即使没有给这些银子他也会尽全力的,可是又担心这么说会让月儿怀疑他别有所图,只能咽下心里的话。
她能振作起来他固然为她高兴,但是她要去争夺宠爱,又让他感觉心头发涩,宝物终究不是属于他的,他只是短暂照顾了她一段时间而己。
如果她一首病着,她就会一首需要他,他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
这样阴暗的念头在温实初脑海里短暂盘旋,便被他赶出脑海之中,他是一个医者,不该因为私欲伤害她。
更何况他也希望她能恢复从前那顾盼生辉的模样。
最终他还是选择接下赏赐,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她的信任。
“微臣多谢小主赏赐。”
见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温实初不再有那么多的纠结,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
……看到温实初的身影逐渐远去,玉纱立刻道:“小主,咱们要把此事告诉皇上皇后,请他们为您做主啊。”
为她做主?
月儿冷笑一声:“我现在的处境,就凭这一个小坛子,谁会相信我。”
碎玉轩里人多眼杂,这一个坛子都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就算追究也根本找不到人,这样只会消磨皇上的信任罢了。
思及此,月儿问道:“碎玉轩的翻修之前是谁负责的?”
碎玉轩原本不是宫殿,康熙爷时期只是个戏台子,是胤禛登基之后才把这里重新翻修了一下让她居住。
盈袖想了一下道:“年前小主说院子里光秃秃的不好看,内务府的姜副总管就派人在这种了几棵海棠树。”
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她身边埋下麝香,那这个人一定有些身份,不会是什么寻常的小太监小宫女。
“姜副总管?”
月儿沉吟出声,现任内务府总管黄规全是华妃的人,办这事的人偏偏是这个姜副总管。
他会是谁的人呢?
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使唤得动内务府的副总管?
“小主,您觉得这事会是谁做的呢?”
“在后宫之中,有这么深的势力,除了华妃还有谁呢?”
不仅让她失了孩子失去宠爱,还让她怀疑到华妃头上。
如果不是今天偶然之间发现了这个坛子,恐怕到现在她还以为害她的人是华妃。
盈袖想了想道:“倘若不是华妃的人,那便只有齐妃娘娘,可小主的孩子还未出世,根本威胁不到三阿哥,她何苦出手呢?”
“不会是她。”
月儿摇摇头,齐妃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想了一圈人,月儿感到一阵头痛。
与其在这揣测,不如主动出击,她要试试能不能查出背后主使。
“总之,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调理身体,然后争宠。”
尽管己经看透了皇帝的薄情,可现在要想查到杀害孩子的凶手,为他报仇,只能依仗帝王的宠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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