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己过,烈日依旧在炙烤。
张家依旧在忙碌,张仙己经弄好菜,两家人,围坐在一块半米宽一米半长的矮桌上。
“幺妹,何平,来吃饭了,先不用管灶房了,等它烧起,没得事。”
端来最后一碗素菜的张父招呼道。
“来了,吃起嘛。”
张仙答应道。
张仙和和平来到还算平坦的泥院桌旁站着。
张父尴尬的笑道“家里没得桌子的,将就一哈。”
张仙两口虽然知道,但是张父还是解释了一下,并将唯二的两张凳子递给张仙二人,自己到旁边拿起一根还算大的木材就要坐在上面。
“大哥你坐,我站到吃。”
张仙看见自家大哥把凳子让给自己,也不管大哥坐不坐凳子,自己端起碗筷,随意夹了几个菜站在一边吃了起来。
何平也不客气,拿起碗筷己经吃了起来,今天一大早起来没吃东西,然后为了买菜走了六七公里远到镇(银镇)上去,现在饿的不行。
~~~饭后,(张母吃饱了)张仙己经主动收起来碗筷,去厨房收拾去了,顺便把汤,转到大锅,添两把火再烧一会。
“大哥,你会不会办酒席撒子的啊?
就是娃儿的满月酒。”
坐在凳子上消食的何平问道。
“算了嘛,现在屋头这个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条件整这些哦,等满月了先带去镇上把户口上了,不然还是黑户。”
张父有一些忧愁的说。
张父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又说到“明天还要去上班啊,不然要是小兰真没得奶水来,应该还要去买奶粉,那个开销才大。”
烟雾慢慢的升起,然后缓缓的消散。
不过张父的忧愁却不能像烟雾一样消散,它只会越积越多。
~~~~“大哥,给你整好了哈,我们先回去了,屋头还有牲畜没喂,老把子多怕不得喂那些,你有哈子事弄不赢(忙不过来)就来喊我们。”
张仙收拾好了厨房,也加了柴火那些,去看了一下张母二人,教了张母一些带娃的经验后,发现没什么好忙的了自己也就打算回去了。
(何平看了孩子己经提前一会回去了)“要得嘛,那你先回去嘛,幺妹,今天麻烦你咯,也没得啥子东西让你带回去的。”
虽然是亲兄妹,但是张父还是有一点不好意思,手足无措的打算送送张仙。
“好了,大哥,没得事,我自己回去就是了,你在屋头看到点大姐还有小牧(张父起的小名)有那些要注意的我和大姐说了,你听她的就是了。”
张仙叫住了要送自己的张父,自己转身离去了。
张父见自己幺妹不要送,也是目视她走到竹林涯,然后回到屋内照看起张母二人。
~~太阳降下去了,但是温度依旧还是高,外面火辣火辣的。
屋内的张父正拿着扇子,一扇,一扇的轻柔的为熟睡的张母和张牧二人扇风,徐徐的微风从张父手中呼出,虽然很小,但尽是温柔。
张父温柔的望着两人,再环视泥墙,望着破旧的屋顶,狭小的房间,眼中的温柔褪去,尽是沧桑。
张父轻轻起身,走到大门前,点上一根烟,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己经起来了,格外明亮的月光照在张父俊俏方正的脸庞,脸色尽是忧虑。
“哇哇哇!”
一声清脆,嘹亮的哭声打破了寂静。
“孩子他爹,来给孩子换下纸尿布。
(衣服上裁剪的布片)”己经听到孩子哭声的张父,扔掉烟头,双掌轻拍自己的脸庞,踩灭了地上的烟头,转身进屋去了。
地上散漫着许多烟头,每一根都抽的干净。
深夜“孩子他爹,你明天要去上班吗?”
刚刚将张牧哄睡着的张母躺在张父怀中轻声问道。
黑暗中,张父望着怀中的张母,用手轻拍她的肩膀,“我也很想陪你,但是我明天得去上班,打算过几个月去省打工,听青友(黄青友)说安西那边有活,工资开的挺高的。”
~~~~良久,张母沉身躺下,张父也翻身侧躺,背对张母。
(张牧在最里面靠墙那里,张母在中间,张父睡的最外面)“孩子他爹,你去嘛。”
张母有点哽咽,但强忍着想要正常说话。
~~~“过年回来嘛?”
张母侧起身子面对张父问道。
“不知道,听青友说比较紧比较急,不知道工期多久。”
张父平静的回答道。
“好嘛,你去嘛,到那边去注意安全。”
张母侧身面对张牧。
无话。
清晨,鸡鸣后。
张父起身打算去煮面,还有热汤,昨天的汤还剩很多,他要照顾一会张母再出门。
~~~“火生(张父外号),整完没得,走咯?”
胡老五骑着货车在马路上大声叫着张父。
“马上!”
张父也是大声的回道。
张父听见胡老五在叫也是有点着急了,把吃食舀好送进屋内。
“小兰,我走了哈,上班了,胡老五在喊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要得,注意安全哈”张母提醒道。
张父到了车旁,“老五,我屋头那个生了,我去喊我幺妹看到点屋头。”
“要不然这两天就算了嘛,屋头怕是忙不过来哦。”
胡老五规劝道。
“没得事,不上班娃娃到时候的学费咋个办,没办法啊!”
张父皱眉的说道。
说完张父就转身朝着张仙家走去,虽然没有手电筒照亮,但张父走这条路几十年了也算轻车熟路,再就是月亮还算明亮,不至于摸黑。
~~咚咚咚“幺妹,起来没得?”
张父喊道。
“大哥,咋子了,刚刚起来一会。
有啥子事啊?”
张仙在里屋应道。
“没有,我这不是要去上班了嘛,我想麻烦你看到点小兰,我怕她不方便撒子的。”
张父在院子里说道。
“要得,你去嘛,我起来喂了鸡鸭那些就上去。”
张仙爽朗回道。
“麻烦咯,幺妹,那我先走了哈。”
说罢张父转身离去。
~~从张仙家回来的张父,坐进车里,“走哇,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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