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地毯上,随处撒落暗红色绷带,不仔细瞧,还以为是红色丝绸铺满床沿。
“叮铃,叮叮叮”急促的手机铃打破诡异寂静,倚靠床头的人满目汗渍,牧琛缓慢睁开沉重眼皮,眸光看向床头柜不停闪频电话提示音。
等到手机铃快要响完,他才艰难起身,右手按住胸口上的绷带,左手拿起手机“什么事”声音略微沙哑,像是鱼刺卡入咽喉,每说一句话,都夹带疼痛。
“琛哥,您上回捡回来的人终于醒了”暮阳雨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嗯,醒了就送他一程”明面意思是给些钱,把人打发掉,免得徒添麻烦。
可对面的暮阳雨哑了声,会错了意,以为是字面上的那个送一程“那个,琛哥,您……您确定吗?
我觉得他……好像还能活”暮阳雨觉得他家老大太残忍了,刚给人活下去曙光,又即将送人去地狱。
黑白无常年底冲业绩也不带这么着急的吧?
牧琛:“你脑子是不是被打傻了?”
“啊?
应该没有吧……我觉得我还挺聪明的”暮阳雨说话声带着点不自信。
牧琛没回应他的话,挪动着身子,坐到床沿,轻车熟路点燃一根香烟,痞气刁在嘴边“小阳啊,我觉得你平常可以多去晒晒太阳,尽可能晒的黑一点,越黑越好”暮阳雨听到牧琛说的话,感觉自己脑子有些痒。
是不是要长脑子了?
琛哥说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啊?
纠结许久,都猜不透牧琛意图。
算了,琛哥说什么都是对的,总不能害自己吧。
“琛哥,那你知道在哪里晒,可以晒的均匀些吗?”
牧琛拿烟的手顿住,随即发出闷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晒吗?”
“不知道,但琛哥说的总没错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想因为那就没人敢说你是白痴了”暮阳雨“……”真心错付了。
伤过的心就像玻璃碎片。
……“你是说他指明要见我?”
牧琛慵懒将手中快要燃尽香烟搭在床沿。
“对,他说见不到你他就从医院楼上跳下去还说在你没来之前他不会吃医院半粒米饭死也要当个饿死鬼”听起来好不可怜。
“呵,是吗?”
牧琛语气带着惋惜。
正当暮阳雨以为他哥会心软,亲自来一趟时,就听见对面的人话锋一转,轻视说道“那你让他跳,死了我在去不是……哥,我没开玩笑我也没开玩笑”牧琛觉得无趣,想要挂电话,可就在这时,对面传来一阵嘈杂,像是抢夺手机的声音。
须臾,一道清澈的少年音从听筒传来,仿佛山间清泉流淌过青石,带着几分清凉和宁静。
又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耳畔,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舒适和安心。
“琛哥!
是你吗?
你不要我了吗?”
“我醒来见不到你好害怕,你能来接我回家吗?”
说话声小心又可怜。
牧琛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从床上坐起,胸前紧绷肌肉的绷带因没有支撑力而滑落,悬空半挂在腰间,随着牧琛脚步微微晃动。
对面的人说了很多话,都是在表达自己对他的思念和强度依赖。
全程牧琛都没回过一句。
只是默默听着。
“小兔崽子!
你还我手机,别乱叫琛哥是你该叫的吗?
你个学人精!”
暮阳雨追上来的愤怒声突然充斥牧琛耳朵。
方才还面无表情的脸有了烦闷神色。
牧琛将手机拿远了些,像是害怕碰到什么病毒,快速点击挂断键。
………………“吃饭,小兔崽子!”
暮阳雨神态极度不耐烦,脸上写满了对病床上人的不悦。
抢他手机乱叫人就算了,还敢跟自己耍大牌?
他谁啊?
只不过是琛哥发善心救回来的一条流浪狗罢了。
一天天的折腾他折腾的不行,一会儿又不吃香菜,一会又不吃带有姜味儿的菜品。
自己好心给他换了,他还给自己提条件,说是要把牧琛叫来,他才吃。
他真的要疯了!
早知道这人如此难搞,当初就不应该多嘴,让琛哥发现他。
应该拿过琛哥的枪,给他一颗花生米,让他好好尝尝咸淡。
净闹些烦心事。
被“亲切”称为小兔崽子的人低垂着头,双手在被子里紧攥,因迟迟未见记忆中熟悉身影,心中失落席卷,阴霾密布。
在暮阳雨口水攻击下依然不为所动,像是下定决心,如果牧琛不来,他就真如暮阳雨给牧琛汇报那样,做个饿死鬼,重新投胎。
“不吃,我说了,我要见琛哥他不会不管我的……”暮阳雨眼前劝不动,也不管了,他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瞧着像谁没脾气一样。
谁不是琛哥手里的小宝贝。
凭什么受这瘪犊子气。
当着床上人的面把小桌子上排列整齐饭菜无情收回,头也不回的拿着热乎菜品走了。
“砰!”
巨大关门声响彻病房。
“不吃……就不吃,琛哥来才吃”病床上的人身躯僵硬霎时,脑海中下意识寻找记忆中高大身形,思念如潮水涌上心头,觉得有些委屈,轻微抬手,扯了扯身上被子,盖住全身,身躯蜷缩成一团。
就如此饿着肚子强迫自己睡觉。
后面几天,无论病床上的人再怎么闹腾,牧琛都没有来探望前兆,似是铁了心不管。
暮阳雨瞧着他是受的够够的了,也不废话,每天进病房就是给人送饭,观察他的身体状况,吃饭时间一过,管他吃没吃,自己尽到应有责任,就定时定点把饭盒拿走。
病床上的人说什么他就当做听不见。
无理取闹也好,砸东西引起他的注意也罢,反正就是不理会。
装聋作哑到极致。
“我要见琛哥!!”
病床上输着液的人,嘴唇因长时间没有水分滋润而变得干燥开裂,微微一动就会感到疼痛。
嗓音也变得嘶哑,彷如被撕裂一般,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身体明显消瘦了许多,原本合身的病服现在穿起来显得空荡荡的,隐约可见那单薄的身躯下蜿蜒的骨节。
暮阳雨瞧着他短短短几天大变样状态,说不心疼是假的,可自己就算有怜悯心又怎样,琛哥来不来自己管不着,也没法管。
轻缓放下手中日复一日摆放餐盘,没有说话,就静静的摆放菜品,今天的菜比往日多了一道肉菜,是糖醋排骨,看着就开胃,可口。
但病床上的人就跟没瞧见似的,低垂着脑袋,稍许修长发丝遮挡住他眼底乌黑,整个人就如魔怔一样,低声重复方才所说的话“我要见琛哥……我要见琛哥”没再说“琛哥不会不管自己的话”几天的杳无音信足以证明自己没有底气说出。
暮阳雨终于看不下去,无奈叹了口气,摇了摇脑袋,好声劝告“别这么执着,琛哥他不会来的他要来早来了你就算真把自己折磨死了,他的心可能都不会刺痛一下,顶多派人替你收收尸我要……见琛哥”一滴炙热泪滴滑落脸庞,滴至桌面,如同病床上那人的心一起,瘫软成毫无生机死水。
“我要见……咳咳……”强忍身体发出危险预警,干涩咳嗽几声,口腔有血腥味儿弥漫,执着继续呢喃“琛哥……你真的是……”这怕不是个恋爱脑晚期吧?
迷上我琛哥了?
我琛哥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
暮阳雨看着床上几乎陷入癫狂的人,内心止不住的摇头。
唉……注定没结果。
可惜这张让我无比鸡妒的脸了。
简首就是天妒英才,怎么不长他身上。
如果这小子是个女的就好了,那琛哥可能会考虑考虑把人收入囊中。
但是……男的话……应该是,不喜吧?
“咔”暮阳雨思虑之际,病房门被悄然打开,一丝残留尼古丁味飘向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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