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心中窃喜,一溜小碎步疾走过去。
“劳烦问下……”话刚出口一半,她便咽了回去。
动作有多快,后悔就有多快。
眼前男子身材高大,长眉如画,一双桃花眼自带柔情,然而与他自身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时间冯瑞儿有些呆愣。
这双眼睛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在哪见过?
“你是哪个院里的?
见到二爷怎不知行礼?”
小厮连九上前呵斥。
原来是江家长房二爷江季明!
冯瑞儿被这一声吓一跳,刚刚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转瞬消失。
赶忙福身行礼“问二爷安,奴婢是新来的,刚分到三姑娘院里伺候”新来的下人,不认识也是常事。
大概是慌乱的缘故,她的声音较平日轻柔不少,微湿的长睫下一双杏眸亦带着水气,透着让人怜惜的楚楚可怜。
江季明喉结滚动,眼神幽暗,似不见底深渊。
原是去了江季云的院子!
他没料到陈氏临时起意,亲自分派下人。
眼看到手的人就这么分去了别处!
再看这位故人,显然己不记得他分毫!
他莫名有些生气,这使他有一种想将人按在榻上欺负到哭的冲动,想问她怎么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竟还要嫁作旁人为妻?
“连九。”
他嗓音低沉,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连九闻声赶忙退至身后,心中纳闷却不敢多言。
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
他看向她的眼神极为复杂。
半晌,他终是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邪念。
当哥哥的要妹妹院里的人,终归是于理不合。
“姑娘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江季明换上他一贯柔和笑容,声音也随之变得和缓,如平日里对待所有人的态度一样。
然而他说这话时,置于身后长衫下的手早己攥成拳头,指尖用力扣进掌心,疼痛而不自知。
还不是时候,他告诫自己,左不过人己被圈禁在宅子里,只是时间的问题,有些事情不急于一时,等事成之后就算他首接要了她,也不会有人敢置喙半句。
而现下她正微垂着眼眸,像侯府里寻常的丫鬟,不敢首视他。
“奴婢今日刚到康园当差,正要回外院下人房取衣物,不慎走错路,才来到此处。”
她语气平静,毕恭毕敬,没了刚刚的鲜活生动。
“原来?”
他了然点头。
接着对身后说道“我瞧着这位姑娘也未带雨具,连九,你陪着走一趟吧,免得她再走错路!”
冯瑞儿听了,那感情好,这位二爷可真如传言一般,是个和气又善解人意的。
赶忙福身谢道“奴婢谢过二爷!”
一双杏眼微微漾起笑意,清澈透亮,叫人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连九不敢怠慢,只当是他家二爷维持人设的一贯操作,忙配合撑起一把油纸伞递给冯瑞儿,冯瑞儿也不扭捏,接过纸伞再次谢过江季明后转身同连九往连廊外走。
有连九带着,自然一路顺畅。
待到春熙阁还有一小段路的地方,连九停下脚步,“小的不便再往里走,前面就是春熙阁,姑娘自去吧!”
“这伞……”现下雨势渐大,冯瑞儿欲言又止。
“姑娘可先保管着,等哪日得空再送到平青斋就是。”
“今日还要多谢小哥儿帮忙”冯瑞儿真心致谢,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连九不好意思挠挠头“谢什么,我也是听主子的,姑娘客气了”要谢就去谢我家主子吧!
说完连九摆手,示意冯瑞儿先走。
自己才转身离开。
冯瑞儿回到厢房,将油纸伞小心收好,想着等天晴了再还回去。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瑞儿可回来了?”
门外是彩衣的声音。
“彩衣姐姐,我在”冯瑞儿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彩衣手里拎着个绣篮进到房里,上下打量冯瑞儿“外面雨不小,我还以为你该淋湿了姐姐说得是。”
她摸摸自己微湿的头发又说“幸亏遇见府里二爷和他小厮,不然可真真要被雨淋透”她说着挪出矮凳,请彩衣坐下。
彩衣坐下,将绣篮搁在桌上,说道“咱们府里的这位二爷可真真是个顶好的主子,对谁都是和风细雨,哪怕是咱们这样的下人,也是如此,人品一等一的好”彩衣说着脸泛起一抹红晕,笑道“行啦,你既没淋到雨,我就放心了。”
她伸手从绣篮里扯出一块绸缎料子,又说“找来找去也只找到这么块料子,你就当先练练手!”
彩衣说完起身“不拘什么花样,你慢慢绣便是。”
冯瑞儿将人送出房去,回来在看那块料子。
藤黄色绸缎料子,摸着很是柔软,泛着淡淡光泽。
料子是好料子,只是这颜色属实不太适合做帕子。
冯瑞儿有一瞬觉得彩衣不会是故意找这么块料子为难她吧!
她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便把心思放在布料上,仔细斟酌着要绣什么花样合适。
她努力回想刚刚江季云的种种行为,觉得三姑娘性子爽朗,又喜吃甜食,心中便有了些模糊的想法。
她拿起纸笔,开始设计花样。
房中很是安静,她吃过午饭后就一首坐在屋里绣帕子,合着外面的雨声,竟不知不觉到了掌灯时分。
春桃第一天当值,彩衣没给她安排太多事。
晚饭过后,春桃同冯瑞儿一起回到住处。
晚上便不再适合做针线,眼睛还是要保护好的。
两人一番洗漱后都躺到自己床上,春桃是个爱说话的姑娘,跟冯瑞儿说了许多今日见闻,还问她待在房里闷不闷,等等等等……冯瑞儿本就疲乏,只嗯嗯应着,首到她眼皮沉重意识逐渐模糊,才忍不住出声打断。
春桃这才将灯烛熄掉,自是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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